忘羡大队长
【忘羡】《蓝老师，有空一起上课啊》（08-09）
08
那双眼睛，像是敛尽了光芒。
要如何形容这样的心情，好像在无尽绵雨天里放出了一缕晴阳，又好像是濒临枯萎的草丛中开出了一朵花。
现在，这朵花开在了蓝忘机心上。
蓝忘机的理智告诉他，不要有期待，不要有希望，但是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的雀跃，脚步轻快，一刻都等不及。
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。
魏无羡手执一束白玉兰守在楼梯口，他难得穿了一身黑色正装，耳边的鬓角也修剪过了。只因为他记得蓝忘机提过一句自己的头发，有点长。
见蓝忘机下了楼，魏无羡便主动迎了上去，将手里的花束塞里蓝忘机的怀里。
鲜花配美人，再好不过了，魏无羡挺满意。
蓝忘机低声问：“你又是搞什么把戏？”
魏无羡答非所问，微微伸出双臂问：“怎么样？”
蓝忘机低头看看怀里的兰花，幽香缓缓，又抬头看看天空飘远的五彩气球。
给了简短的两个字作为评价：“无聊。”
“头发剪了，不错。”蓝忘机又说
“不是那些，我是想问。”魏无羡理了理衣襟，说：“你觉得，我怎么样？”
蓝忘机瞪大了眼睛。
魏无羡敛了敛脸上飞扬的神色，可嘴角还是噙着笑，他认真道：“蓝老师，你忙归忙，抽个空跟我谈场恋爱怎么样？“
楼梯口水泄不通地站着围观的老师和学生，惊呼的惊呼，拍照的拍照，大胆一点甚至开始起哄：“答应他答应他。”
蓝忘机一脸不可置信，魏无羡深知自己前科太多，蓝忘机肯定以为自己又在开没有分寸的玩笑。
“我发誓，这次我绝对不是在逗你玩儿，最近我发现了一件长久以来一直被我忽略的一件事情，那就是……”
蓝忘机果然还是动摇了。
“我喜欢你，我想和你在一起，蓝老师，我们试试吧。”
花束落在了地上，摔落了几片花瓣，魏无羡闻到了那夜嗅到的檀香气，下一秒便落进了蓝忘机的怀里，被紧紧抱住了，听见对方有力的心跳在震动着他的耳膜。
“你别反悔。”
蓝忘机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，但是却掩不住他的欣喜，魏无羡甚至感受到了对方搂着自己双臂有些微微颤抖。
魏无羡双手攀上蓝忘机的脖子，紧紧勾住，笑得眼角弯弯，说：“嗯，打死我也不后悔。”
温宁从怀里垒得高高的气球后探出头：“魏老师！气、气球还够吗？不够我再吹几个来。”
魏无羡哈哈笑道：“够了够了。”
温情给身旁掩面而泣的罗老师递了一块纸巾问：“罗老师，又不是你被告白，你这是在哭什么啊？”
罗青羊：“我、我高兴啊！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啊！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！”
魏无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蓝老师手牵手，校园里面走一走了，只不过现在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给团团围住，寸步难行。
魏无羡说：“都让让好吗？老师们要准备去约会了。”
“好的老师！是的老师！”
学生们很自觉地退让出了一条道。
魏无羡又说：“那几个偷拍的，不要以为我没发现！记得拍好看一点啊，回头传给我。”
蓝忘机问：“要照片做什么？”
魏无羡挑眉：“没什么，洗出来留个纪念，等我们老了的那一天，一张一张给你看，证明我为了追你花了多————么大的力气。”
魏无羡伸展双手，努力传达出“这————么大”的感觉来，他一脸义正严辞，好像自己真的经历了辛苦追夫十三年一样。
蓝忘机揉揉他刚剪的头发，还有点扎手，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四下又是一阵密集的噼里啪啦的快门声。
魏无羡看见难得露出笑容的蓝忘机，像是春风化雨，冰川消融，眼角眉梢都溢满了难见的温柔，不由得在原地呆愣了数秒。
此刻的魏无羡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在戳着他的脑门儿批评：你是傻子吗？！之前竟然还尽惹蓝忘机生气来着，早知道他笑起来这么好看，不每天笑上百八十遍的都是这辈子的损失啊好吗？！
魏无羡当机立断拉着蓝忘机快步跑出校门，扭头冲后面的学生大喊道：“都别拍了！”
不准拍了。
因为我舍不得给其他人看了。
晓星尘站在办公室的窗前，静静看着楼下操场上的孩子和老师们闹腾成一片。
一旁的副校长宋岚蹙着眉心问：“这样由着他们会不会太放纵学生……还有老师了。”
晓星尘脸上笑眯眯的，看不出有丝毫的怒气，“哎呀年轻人嘛，能闹是好事，你看大家不是都很开心吗？”
魏无羡被蓝忘机塞进了车里。
一种被包养的罪恶感又涌上了魏无羡的心头，但是转念一想，现在都确定关系了，就不算被包养了，顶多算个“傍大款”。
蓝忘机专注于开车，也不说话，魏无羡不免心虚起来。说实话，这样大张旗鼓的告白活动也是他一时冲动才想出来的，魏无羡和蓝忘机不一样，他实在无法把情感压抑在心里，所以才要这样迫切地告诉他，让他知道，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。
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“我家。”
车停在了蓝家的别墅门口。
魏无羡看见出来迎接的年轻人，面容和蓝忘机极为相似，只是看起来年长几岁，却亲切不少。
“难得忘机带朋友回来，还这么高兴，快进来坐吧。”
“这是我兄长。”蓝忘机解释。
进了门，就看见一个中年人正在在客厅沏茶，头也不回地问：“可是忘机回来了？”
蓝忘机在魏无羡的耳边轻声说：“这是我叔父。”
魏无羡在心里腹诽：看着年纪也就四五十，怎么跟个老爷子似的，难怪能培养出蓝忘机这样的小古板。
心里虽然这样想，嘴上还是乖乖问好。
“忘机的同事吗？欢迎。”
魏无羡想应下却被蓝忘机抢了先：“是同事。”
“也是恋人。”
蓝忘机和他叔父已经在屋里进行了近一个小时的“友好洽谈”了，也不知道谈得怎么样。
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并不顺利。
魏无羡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毕竟是在人家家里，到底还是有些束手束脚，只能安安静静地专心啃手里的苹果。
蓝曦臣朝他走了过来，魏无羡对这个蓝家大哥还挺有好感的，态度温和，而且好像并不反对自己和蓝忘机交往的事情。
“魏老师，我们叔父态度不好，你多担待些。毕竟从小到大，忘机从来没有顶撞过他，这次忘机立场坚定，叔父一时接受不了而已。”
魏无羡讪讪道：“我没关系啦，这么优秀一侄子被我这样的人拐跑，换做谁都要气一阵吧。”
蓝曦臣说：“魏老师也别这么想，我们母亲逝得早，忘机从小就少言寡语，交际圈也很小，但是近几个月倒是越发地开朗些了，想必一定是你的功劳吧。”
魏无羡刚想说些什么，听见房内传来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，魏无羡和蓝曦臣也不再说话，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观察起里面的动静来。
屋内安静下来，门被打开了。
先走出来的是蓝启仁，极力压抑着脸上未消的怒气，后面跟着的蓝忘机倒是一副释下重负的轻松。
蓝启仁像是故意忽视魏无羡一样，慢条斯理地坐下把茶沏完，这才冲他招招手，示意他过去。
魏无羡走上前，双手接过一杯沏好的清茶，喝了一口。
“哇，好苦。”魏无羡皱起了眉头。
蓝启仁斜了他一眼：“上好的普洱，不知好歹的小子。”
“叔父……”蓝忘机有点紧张，挡在了魏无羡的身前。
蓝曦臣拍拍魏无羡，给他使眼色，“喝了这杯茶，就是我们蓝家的人了，还不快谢谢叔父？”
“是是是，谢谢老爷子……不…”魏无羡赶紧改口：“谢谢叔父。”
“哼！”
蓝启仁脸色好了一些，只是仍然不甘愿地拉着蓝曦臣念叨：“模样虽然不错，可惜是个男娃，这下我抱不到孙子了，你可得抓紧点……”
蓝曦臣只得哭笑不得宽慰他。
蓝忘机悄悄握紧了魏无羡的手，冲他点点头，目光坚定地望着他，无声地向魏无羡表明自己的心意。
我也喜欢你，喜欢到谁都不能将这双牵起的手再分开。
09
从蓝家出来时，看得出来蓝忘机很高兴，话都比平时多了些。
“可以搬出去。”蓝忘机这样说。
“什么？”
“你可以搬出你现在的公寓，搬来跟我住。”蓝忘机的语气果断地令人不容拒绝。
这是要同居的节奏？这么快？
“……”
“不愿意？”
“不，不是……”魏无羡忙摆手。
太突然了吧，只是这后半句话魏无羡没敢说。
“公寓我选好了，就在学校附近。”
自从上次蓝忘机送魏无羡回去发现魏无羡是和他那个竹马同住后，他就开始默默筹备新房的事宜了。
只不过在那之后蓝忘机一直消沉于会错意的低落心情，本来还打算转手卖了，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，魏无羡也不知道被谁打通了任督二脉，竟然自己开窍主动告白了，这下房子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
搬就搬吧，魏无羡又不是小姑娘，同居而已，怕什么。
魏无羡的家当不多，于是背负着江澄对他“重色轻友”的愤怒指控，当晚便搬进了蓝忘机的准备好的住处。
大大的落地窗前，可以看得见城市的繁华街景，万家灯火，星星点点，魏无羡好像真真切切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家的感觉。
蓝忘机从背后抱住魏无羡，把头搭在他的颈上，轻轻蹭了蹭，充满了怜惜，像是在确认些什么。
蓝忘机有多喜欢他，就有多缺乏安全感，遇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恋爱对象，简直操碎了心。
魏无羡在他怀里转了一个身，和他四目相对，他看得懂对方眼底的欲火，却还不知死活地主动把手伸进蓝忘机的衬衫下摆，手掌摩挲后背。
“蓝忘机，你看着我，听我说。你特别好，我喜欢你，你可以对我干任何你想干的事，我都喜欢……”
还没说完，就被一个突然压下的吻给吞掉了后面的话。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蓝忘机的声音都染上欲望炽热的温度。
魏无羡被摔在柔软的床垫上，蓝忘机结结实实地压了下来，单手解开了魏无羡的几粒衣扣，低头在他的锁骨上重重啃了几下，瞬间留下了几个微红的齿痕。
魏无羡哎呦一声，可即使这样，嘴上也不丝毫不肯服输：“蓝老师，你完了，你这样可一点都不为人师表。”
蓝忘机除去了自己的上衣，恶狠狠地说：“早完了！”
第二天，魏无羡揉着自己的腰，开始后悔昨晚的放肆，特别是当爬楼梯时，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传来了阵阵疼痛。
被要了整整半个晚上，魏无羡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，旁边的罪魁祸首扶住他的腰，微微欠身，竟然一把把他横抱起来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层一层往楼梯上走。
魏无羡又听到了熟悉的快门声。
这帮熊孩子，回头就把你们手机全给没收了！
魏无羡盯着眼前低着头垂手而立的学生。
男生一脸丧气认错的模样，“老师，我知道错了。”
“那你说说，错哪儿都？”
乖乖立在办公桌前的男生缩缩脖子，支支吾吾说，：“我错在……把魏老师的唇膏当……当固体胶用了……我还纳闷呢，为什么用了大半管都不顶用呢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魏无羡：“笑，还笑？”
隔壁蓝忘机听到这师生俩的对话，有些哭笑不得，还以为多大的事呢，便让学生先回去上课了。
“老师再见！”少年像得到特赦一样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。
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。
学生一走，魏无羡便哼哼唧唧地朝蓝忘机撒娇：“二哥哥，你看，都脱皮了！”说着撅着嘴唇凑上前想要蓝忘机看个仔细。
蓝忘机捏住他的下巴，用拇指摸了摸，果然不假，说：“下班回去再买一支。”
魏无羡：“不行，现在就要！”
蓝忘机最近发现自己对魏无羡的耍赖竟然越来越无招架之力。
“现在没有，那我出去……”
“谁说的！”魏无羡打断了他的后半句话，搂住他的脖子，用力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，还故意舔了一下他的嘴角。
得逞般地笑了：“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嘛。”
太大胆了，可是又有那么一点刺激。
上课铃声刚打，窗外的走廊鲜有人经过，温老师和罗老师也各自都有课程安排，暂时肯定是回不来的。
蓝忘机飞快的扫了一眼门口。
很好，没有人。
蓝忘机搂住魏无羡的腰，手腕一发力，把人拽到了自己的怀里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
“润唇。”
不由魏无羡反应，蓝忘机主动低头吻住了他，用舌头细细描摩着他的唇，伴随着怦怦的心跳声，紧张又缱绻地交换了一个缠绵深刻的亲吻。
冬日的暖阳照进来，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绒绒的光圈。
天气真好。
迎来学期末，学生们进入了紧张的迎考阶段，但是老师们也并不好过，魏无羡因为是美术老师，不用参与试卷的出题和批阅工作，所以每天满满当当地被安排了一场接一场的监考，并不轻松。
甚至每天要比蓝忘机更早地起床赶去学校，忙得连早饭都来不及吃。
蓝忘机总是趁着开考之前把买好的早饭送到教室，还要不放心地再叮咛几句。
前排的学生捂着牙哀嚎：“老师，不带你这么秀恩爱的啊，你让我们情何以堪啊，我这也还没吃早饭呢！”
魏无羡于心不忍地分给了他一个包子，得意洋洋地说：“不服气的话，你们也找一个这么体贴的男朋友啊。”
学生一脸黑线：“……报告老师，这里有人教唆学生早恋！”
今年的魏无羡迎来了人生的第二个教师节。
果不其然，刚到办公室，桌上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节日卡片，随手翻看两下，竟然还有班级里男孩子送来的贺卡，再一看蓝忘机的桌面，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魏无羡莫名燃起了熊熊胜负欲，认真清点了一个自己和蓝忘机收到卡片的张数。
数完兴致冲冲地说：“去年输给你了，今年比你还多三张！”
“嗯。”蓝忘机应了一声，不动声色地把两沓卡片收进抽屉里，细心地锁好。
魏无羡还一脸“我厉害吧，我简直超棒！”的得瑟表情，直到蓝忘机凑近在他耳边轻说了句话，他的笑容凝住了。
蓝忘机说的是：多一张，今晚多一次。
也许是日子过的太安稳了，那些曾经在魏无羡脑海中扎根生长过的那些念头，竟然在爱情的滋润下开始重新抽芽了。
魏无羡和蓝忘机不经意间提到过他的想法，那时他抱着蓝忘机问：“要是我一走了之了，你怎么办？”
后者把他捞进了怀里，嗅着他头发上好闻的香波味道，只说了一句：“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。”
某日，晓星尘在办公桌上发现了两封辞职信。
一封写着：世界那么大，我想去看看，另外，因为我是偷偷溜走的，所以我妈那边就拜托你啦小师叔！
落款是魏无羡龙飞凤舞的潇洒签名。
另一封简单得多：愿得一人心，白首不分离。
——“留在我身边就好。”
因为魏无羡在哪儿，蓝忘机就会在哪儿。
晓星尘揉着太阳穴，有些为难地自言自语：“看来学校得再重新招聘两位老师了啊。”
“蓝二哥哥，咱们第一站去哪儿啊？”魏无羡有些兴奋。
“荷兰。”蓝忘机把毯子盖在魏无羡身上。
是个有田园有风车和大片郁金香的美丽国度。
蓝忘机顿了顿，又补了一句：“结婚。”
飞机穿过万里云层，魏无羡看见蓝忘机倚着机窗熟睡的侧脸，没有表情的脸庞一如初见的淡漠，但是魏无羡知道，已经有什么悄悄地改变了。
魏无羡把手覆盖上对方的手背，被后者反手捉住，牢牢地锢在了掌心里，求婚用的情侣对戒闪着微弱的光芒。
漫漫人生，不知道何时遇上一人。
他能陪你诗酒年华，也能陪你油盐酱醋。
他能陪你朝气青丝，也能陪你黄昏迟暮。
对彼此来说最大的幸运是——
我遇上的那个人，陪伴我的那个人。
是你。
END
正文结束啦，彩蛋还在写……很无聊，不用期待……
番外也不知道写不写……
